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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一章 既來之則安之 (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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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日的午後,餘熱還殘存著,似乎留戀著世間的風景。白晴走在這山間的林蔭小道上,呼吸著大自然的清新空氣,感受著大自然的靜謐氣息,剛才因為夢中不愉快的心情也好了許多,雖然是夢,但白晴相信這是老天給她的暗示,也許這樣也不錯,雖然兩個人互換時代互換靈魂,至少都活了下來,父母不會太過傷心。只要活著一切便有希望。

轉角處,一位身著宮裝,打扮華麗的窈窕女子站在風口處的樹蔭下沈思,不遠處只站著一位丫鬟,雖只見側臉,就已讓人驚嘆,好精致美麗的女子,若不是臉上的愁苦神情,必定是讓人以為這是哪裏來的仙女吧。白晴自認在現代見過各式美女,卻沒有一位這麽讓人記憶深刻,只是靜靜的站著,那種氣質便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來,讓白晴不得不感慨果然是配得起這第一美女的稱號。

似乎是感覺到有人來了,林若曦收起情緒,恢覆一臉端莊的樣子看向來人,片刻疑惑,淡然而笑,並沒有太多情緒。

見對方發現,白晴也不好在看,上前幾步,行禮問候“參見太子妃,無意路過,打擾太子妃了”心理卻在感慨著,這林若曦美則美矣,只是感覺太過刻板,似乎帶著面具,笑不走心,怕是在宮裏呆久了,環境使然,要知道太子妃可不是那麽好當的。

“起身吧,想必你就是齊王新娶的王妃,白老將軍的愛女白穆青吧,百聞不如一見,果然是貌美如花,靈氣逼人。”林若曦自然是知道白穆青在她之前去拜訪無塵大師,在加上太子與龍景天的關系,故而對白穆青也是很客氣。

“太子妃謬讚了,穆青早就聽聞太子妃才情並茂,是我大唐第一美女,一直沒有機會見面,如今得見才知傳言果然不虛。”又是這咬文嚼字的活,白晴一臉堆笑,心裏卻是搜羅這下一句臺詞。

“你也不必如此奉承與我,你我雖未見過,你的性子我還是知道些的,這裏沒有別人,我們都自在些說話吧。其實我一直很羨慕你,有個寵溺你的爹爹,可以讓你真性情的活著,不必計較那些規矩。”林若曦自然看得出白穆青的不自在,也許是憋悶太久了,想找個人好好聊聊,恰好白穆青對了她的胃口,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吧。

“啊?那個,呵呵。。。”白晴倒是沒有想到林若曦會突然跟她聊天,羨慕,也許吧,這個時代的女子大多為家族而活,要想獲得家族認可,必定是十分辛苦,可成就了才名,最終也不過是為了家族利益出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。林若曦算是幸運的,至少人們都說龍子軒與她是青梅竹馬,感情不錯。只是感情再好,太子作為儲君,怕是妻妾不少,白晴忽然覺得有些同情者林若曦了。

“既然如此,我也就不客氣了,羨慕什麽的誇張了,我也不過是想做自己而已。作為女子,最重要的還是要找個喜歡自己的丈夫。這樣說來,太子妃更是讓人羨慕的。”

“穆青妹妹,我略長你兩歲,不嫌棄的話叫我一聲姐姐吧,叫太子妃齊王妃生分的很。我已好久沒有與人聊過天了,不知為何,今日似乎特別想與你說說”感受到白穆青的真誠,林若曦有些恍惚,有多久沒有見過了,周圍的人除了恭敬的婢女就是爭寵的妃嬪,哪會有什麽真誠可言。整日戴著面具活著,時間久了,便分不清什麽是真什麽是假了,面具反而成了人的臉。

“好啊,其實我一直很想有個姐姐的,有你這第一美女給我當姐姐,還真是幸運。走,我們到那邊的亭子坐下說。人啊,有什麽事一定要說出來,總憋在心裏會憋出病的,可有時候又不能講給自己的愛人,這個時候你就需要朋友姐妹了。她們可是最好的傾聽者。”白晴也不知怎麽的,鬼使神差的竟沒有拒絕,總覺得這個林若曦像極了她的好姐妹,或許這就是緣分吧。兩個完全沒有交集的女子,互相吸引,成為彼此好友。不管以後怎樣,至少現在沒有算計,沒有利益,只是兩個女人簡單的聊天,互吐心事,互相安慰。

“好,也許我真的是太久沒有出來,太久沒有與人聊天了,是該好好說說。看著這樣的你,倒是讓我想起了曾經的自己,七歲那年第一次見太子,便喜歡了,那時還不懂,只是覺得那個小小年紀便英俊挺拔的少年一下子就跳到我眼裏了。為了配得上他,我開始努力讀書,努力讓父親看到自己的優秀,努力讓皇上看得到我的價值。也只有在他面前我才敢展現自己從不表露的一面,像個小女孩般嬉笑玩鬧,那時的日子雖辛苦,卻最甜蜜,最有盼頭,就想等自己長大了,嫁給他。後來因為戰事,等了他兩年,嫁給他那一天的場景我依舊記得清楚,那時的我真的覺得滿足了,我的一切努力都值得了。那段新婚的日子也是我著一生最幸福的時光了。可我終究是太過天真,一直未能懷孕,皇上一而再的賜給他新的妃子,我們的感情雖不至於破裂,卻也漸漸冷淡了。”真的放下心結,林若曦斷斷續續講著她和龍子軒的漸行漸遠愛情,講著她的後院宮鬥生活,講著她如何從一個天真的花季少女變成端莊冷艷有手段的太子妃。

白晴並不打斷,只是靜靜的聽著,哀嘆著現實的殘酷,無論她能否回去,至少現在她以白穆青的身份,齊王妃的身份活著,她真的很慶幸她遇到的是龍景天,排除那次中毒事件,他給她一個絕對安靜安全的環境,讓她免於應付後院種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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